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两地千里一昼夜，整理行囊再出发。绿皮火车轰隆隆的噪声在耳边回荡，家长里短的闲聊充斥着节节车厢。火车窗外，是不断变化的“山水图”，陈凡从陌生中找到了熟悉感，从村镇中找到了烟火气，这当然是令人激动的，他属于这里，属于大山。这一段路，由火车到高铁，经公交车，再转至小轿车，跨越1200公里，历时17个小时。

山间，清风，牛哞，大歹，一切才刚开始。此地雾气朦胧，绿意盎然，不时刮风下雨，清新至极。人们在这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日出而作，日落而息，安静地忙碌着。牛要赶羊要喂，孩子上学得人陪；外出务工心在家，约定相见不多回；树上果子谨慎摘，山野望去尽苗寨。乡土的名片，本不那么闪闪发光，但是涌现了许多闪闪发光的人，随即也就亮眼了起来。

一路风起，蝴蝶相伴。熟悉校园时，陈凡想到了“蝴蝶妈妈”的传说，这是始祖的故事，黔东南地区的苗族，通常把蝴蝶视为人的共同祖先。来到这里支教的王玉老师，被苗家人尊称为“蝴蝶妈妈”。此刻，他的眼前，王玉老师的雕像静静地伫立在校门口，她的右手抬过了额头，看向蓝天，左手放在孩子的背上，默默守护。丰富多彩的苗族文化与感人心脾的楷模事迹交相辉映，增添了厚重的使命感与责任感。这群被“蝴蝶妈妈”庇佑的苗族孩子，有着天真无邪的眼睛，这双眼睛正对他说：“我会记住你的哦，老师。”

第二天控辍保学，陈凡随队下村。路途上遭遇了大暴雨，道路松散，泥浆浸染鞋袜，电闪雷鸣，刹那白昼黑夜，全身都湿透了。去的每一家每一户，都是根据网格的编号划分的，学校做的工作十分细致。拿着地图，陈凡焦灼地找门、呼喊着敲门、大声地拍门，借助手电筒微弱的灯光，来到一间间房子里。小狗怕生，向他犬吠，终究是乖的，在他的脚边游荡。昏黄的灯光下，大孩儿背着小宝，几张塑料板凳，围坐一团，灯光如火，照亮了一双双迷茫的双眼。

历经努力，正式开学。他看着大歹娃们每天迎着清晨的第一缕光，步行弯弯绕绕的山路，擦着一身汗，踩着些许破旧的凉鞋来到这里。三五成群结队，一路欢声笑语，校外的小卖部成了孩子们的“大超市”，校内的篮球场成了孩子们的“游乐园”，一张张稚嫩的脸庞上浮现出开心的笑容。事实上，陈凡与孩子们产生了共鸣：清风是他的早餐，牛羊是他的伴儿，田野是他的家。

然而疾病来临，上学多磨难。这一周的大歹并不安静，红眼病迅速蔓延，感染者急剧上升。学校通知了一百多名学生的家长，把孩子接回到家中，他是有过心理准备的，然而还是被刺痛。陈凡看到这朵红色的危险之花在黑白世界中迅速成长，多么蛮横无理啊。课间，孩子们背着书包，远远地，向我走来，一双，红眼，一声，老师……几天后，部分孩子们的病好了，在操场上大显身手、在课堂上大声朗读，他由衷地感到开心。

新的一周，陈凡再次与蝴蝶结缘。早读时，孩子们突然好奇地看向我：“老师，好漂亮呀，你看蝴蝶”。“哪里来的蝴蝶？”随他的目光看去，天花板呈现出一个蝴蝶的光影，原来是太阳光折射到了手机屏幕上。开学典礼上，经老师提醒，陈凡惊讶地发现，在他的衬衣背后竟停着一只小蝴蝶。这两次经历让他深受触动，或许冥冥当中有什么在指引着他，陈凡知道它是什么，一批批志愿者奔赴山海，其精神孕育着这方天地，蝴蝶飞舞之处，青春生生不息。

《蝴蝶妈妈》的其中一段歌词是：“天边的云霞呀，红红的杜鹃花；古老的枫树上，住着蝴蝶妈妈；彩虹落在山涧，清泉把我养大；四季呀在变化，不变的是你呀。”这里的孩子唱得很好听，很动人……你来大山一阵子，大山记你一辈子，陈凡也要记住这里的人，他们勤劳能干、和蔼可亲；他们教书育人、培根铸魂；他们以爱育爱，自强不息，在被大山环绕的不起眼位置，努力让这片土地刮起富饶的风。狂歌须纵酒，青丝变白发，乡村教师，代代相传。

志愿者简介：陈凡，贵州师范大学研究生支教团志愿者，现服务于黔东南州从江县丙妹镇大歹小学。

[责任编辑] 一审(院) : 田灿雲；二审 (院) :李帆; 三审(院) : 胡长华